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软件行业的老问题和新起点

每日科技头条讯:24年刚刚结束的两会,提出了新质生产力的首要任务,也提出了加快发展数字化和人工智能。我觉得我们的国家,越来越像是一个超大型的风险投资机构。风险投…

每日科技头条讯:

软件行业的老问题和新起点

24年刚刚结束的两会,提出了新质生产力的首要任务,也提出了加快发展数字化和人工智能。我觉得我们的国家,越来越像是一个超大型的风险投资机构。风险投资,是风险在前,收益在后,是一个高难度、难理解、逆人性的任务。

我所在的软件行业,也面临着类似的局面,有着广阔的空间、激烈的竞争和巨大的分歧。

本文是我去年写了一个笔记,帮助我自己来理解,为什么中国的软件行业这么难搞,中国的软件产业和资本市场能不能变得更好,中国的软件公司要做到怎样才能上岸。不是正式的文章,主要是自己的碎片化的想法的记录,在这个两会之后、降息之前的时间窗口之中,与软件和AI行业的朋友探讨,还请多批评。

软件过去的主要矛盾就是两点,有效需求不足(Market的问题)、有效供给不足(Product的问题)。与此同时,低质量的需求、低质量的供给,规模又是巨大的,而且是越来越大的。所以软件难以构成一个健康的市场、一个发展的产业。

软件过去的有效需求不足,原因是国家的主要任务,并不是“高质量发展”,而是“高速度发展”,因为“高质量”太难,之前也做不到。无论在国家整体层面,还是在产业、个人层面,高速增长的经济,意味着有更加容易赚的钱,就不会去做更高门槛的事情。而软件,就是一个更高门槛、更高难度的事情。

有效供给(好用的Product)不足,又是有效需求不足,必然导致的结果,因为有效需求不足(表现为客户的购买力不足、购买意愿不足),就会导致软件的产能,陷入内卷,或者说是产能过剩。

软件作为一种复杂投资,其有效需求有一个漫长的发育的过程,是由表及里、渐进发展的过程,这个动态过程是很难理解的。软件需求的早期阶段,大多数是叶公好龙的伪需求,因为软件的好处是广为宣传的,软件的成本是不透明的。

有效供给也有一个发育的过程,也就是从基础技术,到MVP,再到PMF。对于有效供给影响最大的,就是基础设施、基础要素、基础技术的结构性的升级。

中国的软件产业有自身的苦难,就是要付出更大的努力,才能够获得一点点的进步。但是中国的软件产业也有自己的幸运的地方,这个幸运在于,只有中国的软件产业,可以系统化地承接开源的红利、互联网的红利,并且有可能发展出自身的独特的优势,形成和美国争霸软件产业的格局。

之所以会出现规模巨大的开源红利,还是因为软件行业本身的发展速度太快。软件行业的基本规律是创造性破坏+赢家通吃,大多数软件开发者的预期收益是0。对于软件开发者而言,开源模式的收益是更大的。而开源本身又进一步加快的创造性破坏,使得整个软件行业的创新速度不断加快,形成了更加开放的创新、更加快速的创新的巨大的飞轮。

更值得探讨的问题,不是为什么中国的软件产业这么难(中国的大多数行业都是很难的,全面内卷),而是为什么在这么难的情况下,为什么中国的信息化、数字化,也取得了这么多的进展。

要分析中国的软件产业,接下来的机会,要从有效需求、有效供给、超级变量,三个方面进行分别的讨论。这三个方面,都在酝酿从量变到质变的转变。

对于软件的有效需求而言,最大的阻碍,就是存在其他的投资需求、其他的投资机会,比如房地产、矿产、连锁这些行业机会。对于软件行业而言,中国之前的问题,就是潜在的投资机会太多了,一方面这些投资机会,会直接争夺软件开发的投资。与此同时,更加直接的问题,就是企业会期待用软件工具,可以去把握无处不在的业务机会(中国市场的业务机会本身是很波动的、很随机的),就会带来严重的需求发散和需求变更。

软件行业的投资,相比大部分的传统工业、传统地产,因为更高的复杂性,有着更高的管理成本,也有着更高的投资风险(因为赢家通吃的高风险),所以对于大部分的资本来说,是更难以进入的。无论对于企业家,还是投资人,如果没有专业的经验,是几乎无法在软件行业赚到钱的。

中国目前阶段已经没有长周期、大规模、低风险的投资机会了。这看上去是一个令人沮丧的判断,但是这个现象,对于新的产业,本身又孕育着全新的希望。对于大部分的企业、政府部门来说,通过软件来进行降本增效,就是一个不得不做的事情。

一旦宏观层面的简单投资的机会消失了,也就意味着,大部分的投资者和管理者,必须要去追求“更加高门槛”的投资机会,这个过程就必须依赖基于软件的精细化管理。

中国想要从上一代的增长模式中走出来,进入创新驱动的发展、高质量的发展,仍然是非常困难的,因为中国的惯性太大了,而且上一代的增长有一个特点,就是要敢于加杠杆,同时高度依赖运气。大部分的生产者不理解、也不需要理解产业的规律。但是这样的一个增长方式的调整,是一定会完成的,因为老的路走不下去了。

如果上一轮的增长动能没有放缓,那么也不会为新一轮的创新留下足够的空间。所有的经济要素都要寻找投资回报的最短路径。那么,中国在过去的20年之中,这个最短路径,就是政府带动的城市化,和出口导向的工业化,背后是大规模、低成本的土地和劳动力。

只有依赖土地和劳动力的投资,无法再带来经济回报,而依赖创新、依赖技术的投资,开始带来经济回报,才会形成新的“最短路径”。老的路径已经不存在了,人们只能硬着头皮去走新的路径,这个过程一定是痛苦的。

要去严肃判断的问题,是当上一轮的增长动能,也就是传统的工业化和城市化的增长动能放缓的时候,中国是否具备了启动下一轮的增长动能的内生潜力。

对于中国来说,幸运的是,新一轮的增长动能几乎必然是可以在中国实现冷启动的。从中长期看,供给侧中国是不会有问题的。这是由中国的体制,以及信息技术的内在规律共同决定的。信息技术是高度依赖于人才和天才的禀赋、知识积累、经验积累的,而信息技术是高度开放的生态系统(没有办法做到真正的保密、封锁)。

几乎每一次中国的产业升级和经济转型,都令大多数人感到难以理解。因为在新一轮技术的投资过程中,大部分的时候,边际效益都是远远低于边际成本,这样的大规模投资,在短期的视角来看,是很不合理的。包括中国的高铁、通信以及大量城市的新城区的建设。

信息技术是替代周期最短的技术领域,也就是最新的技术会让上一代的技术变得没有竞争力、没有投资价值。而新一代的技术又一定是建立在上一代的技术的基础之上的。所以,中国总是能够把足够领先的技术进行系统化地吸收,而这个吸收的成本又是足够低的。

中国作为一个大国,在技术追赶和产业追赶上才有了可能性。而这样的一个历史过程,在德国,日本乃至所有的后发工业国家身上,都是反复发生过的,这背后的经济规律和产业政策上的规律是非常清晰的。

所有的国家和企业,都会经历这样一个产能扩张、产能过剩、产能升级的过程。这里面最难办到的,不是产能升级的规划,而是建立产能升级的能力。而这是中国的幸运的地方,就是这一代的软件产业的核心驱动力,已经发展成为了开源生态+政府IT基建+资本市场,中国除了资本市场不足,其它两项是占优势的。

繁荣的开源生态的底层逻辑,是软件产业的规模足够大(开源本身也能够带来经济价值) & 软件产业的精神属性足够强(开源也能够带来精神满足) & 软件产业的集中度足够高(不开源也难以参与竞争) & 产业的发展速度足够快(开源的损失是很小的,收益是更大的),这四个因素都是在不断增强的。

因为中国的市场规模足够大,而且跨越了信息化的产业冷启动的鸿沟,通过互联网的消费级软件产业的发展,已经建立起来了一条软件的产业链,可以用很高的效率,消化全球范围的科研资产、开源软件资产(也就是高级的薅羊毛)。

1990年代,美元在全球范围寻找投资的机会,但是只有在东亚国家,包括日本、韩国、中国,找到了更高的投资回报,这也必然会吸引更多的美元资本进入中国。这是最基本的经济规律。这个经济规律的背后,是中国人,对于现代的科学技术,有着更高的学习效率、学习强度,所以能够给资本带来更高的回报。

所以中国的互联网产业,能够发展起来,虽然看起来有着很强的偶然性,这背后是软件产业的基本规律,资本流动的基本规律,结合了中国的现代化历程、中国人的民族性格,共同导致的一个结果。

无论是有效供给,还是有效需求,过去都是逆风盘,每走一步都是很难的。在过去的3年里面,边际效益都已经从负数,变成了正数。尤其是有效需求的变化,是实质性的、深层次的变化,是需要站在10年-20年的尺度上,才能够看出来的结构变化。

有效需求的变化是不可逆的。因为软件带来的精细化运营,会让更多的普通行业、普通玩家(没有软件装备的玩家)赚不到钱,进一步放大精细化运营的军备竞赛,市场需求会出现的连锁反应的扩张。

有效供给的规模,也是不断爬坡的,就像中国的移动互联网行业的大爆发。因为只要有一批早期团队能够赚到钱(也就是达到了扩张意愿、扩张条件的临界点),就会加大研发的规模,在产业资本、财务资本的拉动之下,以及在开源运动的鼓励之下,这种“赚钱方法”的复制、流动、迭代的速度是非常快的。中国不存在产能扩张的瓶颈。

同时观察有效供给、有效需求的变化,就会看到,中国的软件行业已经拉开了一轮大爆发的发展的序幕。大部分的人,还没有为这一轮的变化做好准备,因为这一轮的变化,所涉及到的因素,包含了政策、产业、技术的全方面的综合作用。

美国的软件企业普遍可以赚到钱,一方面是因为需求很强,第二是供给侧的积累也很强,在软件研发、软件投资、产品创新、市场分销的效率都很高、资本投入也都很大,这是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国家都难以匹敌的。

大部分的国家是没有办法对于高风险的软件创新,进行高质量的识别、投资、孵化的,导致了大量的人才只能聚集在低水平的内卷状态。大量的高质量的软件人才,都处在低水平的盈利状态,就会很容易被赚钱机会吸引,直接去模仿和抄袭。

回顾软件产业的历史就可以理解,为什么中国的软件产业是发展不起来的,因为大部分的资本,都要进入更加容易赚钱的领域,软件在短期赚不到钱,就是财务回报层面的负反馈的信号,会进一步限制资本流入软件行业,而只有足够多的资本,才可以确保足够优秀的人才进入软件研发的领域,才可以让软件达到有用的临界点。

除了中国本身的变化,一个同时影响有效需求、有效供给的超级变量,也就是LLM,也已经度过了S Curve的临界点。LLM,从中长期的尺度来看,会让有效供给,有效需求的逻辑,被进一步放大一个数量级。

大模型之所以会深刻的影响企业软件的采购需求,是因为大模型会逼迫着所有的人用越来越快的速度和强度,去适应大模型本身的进化速度。因为软件是LLM的基础设施,也是LLM的交互界面。

企业对于信息产品,数据产品,智能产品的需求会出现一个指数级上升的长期趋势。因为LLM产品所代表的生产力的进步是肉眼可见的,这些产品所带来的竞争力、想象力的差异是很快会反映在企业的估值上。

大模型之所以会深刻的影响供给。是因为基于大模型的企业级软件的生产、创新、分发这三个核心环节的效率,也都会出现至少一个数量级以上的提升,而在整个软件行业的发展历史上,这样级别的这样强度的提升还是前所未有的。

中国和美国,都有自己的“资源的诅咒”,中国的强势资源是人力资源和大规模市场,美国的强势资源是资本和科技。中国的资源诅咒直接导致了中国的软件产业此前陷入了发展的困境,只能发展到初级形态。美国则是过度依赖资本,过度依赖科技,就丢掉了低收益的制造业与蓝领。
中国缺少一个高质量的资本市场,这是一个比较根本性的问题。资本市场是一个类似于机器学习的系统,需要大量的训练样本、试错迭代,美国的资本市场也是如此,都是要大量的时间和资源积累出来的。

因为中国在全局上最大的优势,就是市场规模大、人力资源多,中国的企业的最佳策略,就是围绕着劳动力优势、国内市场扩张、全球化市场扩张,来构建业务的核心逻辑。软件技术的引入,大部分的时候是和这个策略冲突的。因为软件与业务的融合,需要高端劳动力、高端渠道、高端资本的配套,这三者在中国其实都是稀缺的,所以中国的软件企业的发展是很困难的。

大规模使用软件的前提,是产业规模足够大,资本密度足够大,而且劳动力成本提高。这些条件在全球范围,是只有美国才具备的,所以美国的软件行业有足够高、足够持续的收益率。

中国特色的资源陷阱,市场规模+人力资本,对于软件的生产要素是一种挤出。软件系统的精细化,和要素扩张的高速度之间,常常是冲突的。这种资源陷阱是比大部分的人想象中要更强的,因为资源陷阱=既得利益=路径依赖。

虽然发展的阻力非常大,软件行业的发展的三个条件,中国已经具备了:规模巨大的实体产业(才能够养得起软件产业的研发投入和销售回报)、规模足够的软件产业(才能够孵化出学习能力、研发能力足够强的软件团队)、可以对高风险的技术创新进行有效融资的资本市场(才能够把高潜力的软件团队推向市场)。

一个软件产品,如果不能够和现有的产业实现融合,对于产业来说,就是额外的成本,就会引发排异反应。

一个软件产品,只有和一个现有的产业实现了融合,才能够获取到研发的资金、数据的资源,以及最终的销售收入,形成良性循环。

软件行业的发展趋势,就是让所有其他的行业,成为软件行业的配套产业,因为软件行业聚集了最多的顶尖的头脑,而且软件行业可以让顶尖头脑变得更加顶尖、更有生产力。

软件未来还有1-2个数量级的产值扩张空间,其逻辑在于:AI(大模型)、数据(数据局)、终端设备(手机+机器人+车),三者形成的智能产品、智能服务(服务业占GDP的比重是在70%),对于传统的服务、产品都在形成替代,这替代效应的飞轮一旦启动就很难停下来,软件是这个飞轮效应得以发生的容器。

相比短期的投机、顺风的拼车,长期的积累、持续的坚持是更难做到的,因为这背后是一系列的选择。中国的软件产业的崛起,是一个长期的、深层次的价值创造的过程,是一件很难的事情,但能够坚持下来的少数人,一定会有相应的回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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